曲落,我和亞洛相視,彷彿這一秒這瞬間,這世間只剩下彼此……
然而變化驟然發生,離我們較近的貴賓席上發生了騷動。
「洛哥哥!」一個嬌小身影直衝而來,撲到了我旁邊的亞洛上。
我愣住,這……
「雪霏。」亞洛淡淡地喚著她的名,神情複雜。
我打量著那名叫雪霏的小女孩,可愛的鵝蛋臉,搭配著大且靈動的雙眸,神韻中甚至與亞洛有些神似。
難道是……亞洛的妹妹?
「洛……?」我愕然地轉過頭,以眼神詢問著。
然而亞洛不用回覆,答案淺顯易懂。從貴賓席上又走來了一個人影,看到容貌的瞬間,所閃過的是──美,美的不可方物,美的恍若不屬於這人世間,美的宛若天上神仙!
「洛兒。」那個貴婦優雅地走來,輕聲道,眼中卻有不可抗拒的威嚴,「在外玩的久了,該回來了吧?」
亞洛猛然間扯出了個冷笑,眼中的冰冷是我不曾見過的,而握住我的手這時握的更緊。
王室嗎?……這種地方!
我回握住亞洛,笑道:「亞洛他,不適合這麼冰冷的地方!」
左臉頰上瞬間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熱,然後是遮掩的面紗被刷地扯下,緊接著的是眾人的驚呼聲,以及我醜陋的臉龐上……難以遮掩的冷笑。
「啊!」雪霏顯然被我滿臉猙獰的面容給驚嚇到,退了一步,接著是斷斷續續的話語:「哪、哪來的醜八怪……憑妳這樣還敢魅惑洛哥哥!」
死小孩啊……揭我瘡疤是怎樣?連罵人也不懂得拐彎抹角的嗎?
「雪霏!」亞洛立即厲聲道。
接著是我的面容被埋入熟悉的懷中,撲鼻而來的也是那熟悉的幽草香。我硬是抬起頭來,不需要、面對這種人,遮掩沒必要!
沒想到因為我這一抬頭,所看見的竟是我這一生一世,以為再也見不著的面容──絕影!
只見他穿著華麗的服飾,用手揮了揮,疏散著其他人群,接著走過來……
「亞洛.菲卡勒.西特!」『絕影』直接忽視了我,直喚著亞洛……他,完全不認得我。呵,當然啊……我這種模樣他怎麼可能認得出來?
亞洛揚起了虛弱的笑,對著『絕影』道:「大哥,很抱歉,誰也無法攔我,我、要、走!」說到最後三字,竟是一字字清清楚楚,意外的堅定。
大哥……亞洛叫著他大哥,難道他現在是「亞西斯王子」?
我懵了,什麼東西、什麼鬼啊?當我打算捨棄恍如上輩子的記憶時,絕影竟然以另一個姿態出現在我面前?
而亞洛叫著他……「大哥」?所以他便是送亞洛「蒼」,也就是那把現在被命名為「空」的樂器的人?也可能是亞洛心中,敬重的大哥?
亂了……瘋了──!
我制住狂笑的衝動,嘴角卻仍揚起了抹自嘲的笑容。
「洛,該走了嗎?」我淡淡地道,表面上看來毫無痕跡,甚至緩緩地將被打落的面紗給蒙上。腦中卻是一片混亂,現在我只知道──我不想在這種氣氛下待著!多一刻,都不想!
「妳以為你們走得了?」那貴婦看戲許久後,突然喝道。也是這一句話,周身猛然多了許多人,看來是在這段時間早已預備好的。
亞洛連看也沒看她一眼,對我道:「走。」
他突然將我拉入他的懷中,以類似公主式抱法的方式將我騰空,然後從頭頂傳來了一句:「抓好。」後,緊接著的是強烈的風壓,以及風呼嘯而過的聲音。
以及隱隱約約的驚呼聲。
我探了探頭……
藍天……蒼穹!媽啦!在、天、上!
「洛!你別跟我說你又用了魔法──!」我怒氣沖沖地大罵。
他突然無奈地眨眨眼,「不然怎麼逃?」
「給我下去──立刻!」這個瘋子!他是不知道這樣會牽動詛咒嗎?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啊──!
「可是下面是河……」
「……。」我無語。
微風輕拂,很舒服,我卻無心享受,只是一直瞪著眼前這揚著溫和笑顏的人。
最後在距離新渙城不遠處的橋上降落。
我掙開他的懷抱,跳了下來,正好看見兩人……不,更正確來說是一人、一嚕啦族,只是小黑的體型……變得大了些,大約到我身高的一半。而夏勒的手上拿著盡是我們三人一嚕啦族的包袱。
接著披頭就是小黑的咒罵聲:〝死人類!汝用吾的力量,就這樣肆無忌憚?〞
亞洛看著小黑片刻後,微微一笑,「食物?」
一個眼神,立刻把某黑殺的擠不出半句話來。
我立刻醒悟道:「有小黑就能用魔法了?」否則不用等到我來破口大罵,夏勒就先阻止了吧。
亞洛呼了口氣,嘆道:「只是影響變小而已……」微皺地蹙起眉頭。
「所以還是有影響……?」
〝廢話,吾只能借一部分的力量,但對人類來說夠多了。〞
我狠狠地瞪著眼前兩人一嚕啦族,「你是笨蛋嗎!知道有影響還用!」接著將視線轉到夏勒,「你怎麼不阻止?」
紫色妖異的眸中厲光一閃,「那妳有更好的方法?」
我氣急,卻無力反駁。
「妳當天晚上偷聽,也聽到運用王室的勢力吧?」夏勒的聲音不再是嘲諷,而是……清冷,「若是不這麼做,『那恩斯』的勢力不會這麼容易放過我們,所以要給他們下馬威,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他們惹得起的。」
「可是還是存著風險,若是變成王室通緝我們……?」我輕蹙起眉,說著這個可能性。
「他們早就想將我找回去了,所以影響並不大。」
或許吧……他們早就想好一切了,但是我卻還是感到不對勁。
沉靜了片刻,「唉……」我嘆了口氣,至少最後,還是逃出來了不是嗎?「那接下來……繼續前進?」
「嗯。」亞洛淡笑。
夏勒則把包袱各自丟給我們,小黑自動地跳到我的懷中。
甩甩頭,思緒卻還是混亂一片……
亞洛突然出聲,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般,「凌,妳想知道什麼?」
我笑了,亞洛果然細心,而且敏銳。「我相信你知道的。」
總算要說清楚了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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